笠翁对韵五歌逐句解释版(精解)

来源:网络整理 时间:2022-10-31 00:00

笠翁对韵五歌句解版

五歌

其一

微对巨,少对多[1]

直干对平柯[2]

蜂媒对蝶使,雨笠对烟蓑[3]

眉淡扫,面微酡[4]

妙舞对清歌[5]

轻衫裁夏葛,薄袂剪春罗[6]

将相兼行唐李靖,霸王杂用汉萧何[7]

月本阴精,岂有羿妻曾窃药;星为夜宿,虚传织女漫投梭[8]

句解

1、微对巨,少对多:微,少、小的意思。巨,大的意思。平仄上,“微”“多”是平声,“巨”“少”是仄声。语法上,四个词语都是形容词。

2、直干对平柯:直干,挺直的树干,常与“曲枝”“旁枝”相对,南朝梁丘迟《题琴材奉柳吴兴》“清心有素体,直干无曲枝”。平柯,指横平的树枝,明孙绪《寒鸦万点图二绝》“高树平柯满上林,夕阳未下昼阴阴”。“平”在这里是“横”的意思,故而与“直”语义相反;“干”“柯”则是树干和树枝相对。平仄上,“直干”是仄仄,“平柯”是平平。直,《广韵》“除力切”,入声。语法上,两个词语都是定中结构。

3、蜂媒对蝶使,雨笠对烟蓑:蜂媒,即指蜜蜂,以花为生,采摘花粉、花蜜,在花间穿梭。蝶使,指蝴蝶,蝴蝶经常吸食花蜜,翩跹于花间。因为二者都经常在花间飞来飞去,故也比喻为男女双方的媒人使者。“蜂媒”“蝶使”经常并提,如宋王之道《宴山亭·海棠》“曾约小桃新燕,有蜂媒蝶使,为传芳信”。雨笠,遮雨的笠帽。烟蓑,指挡雨的蓑衣,二者是农夫渔父的打扮,也经常并提,表示隐逸情怀。宋张元幹《八声甘州·西湖有感寄刘晞颜》“问苍颜华发,烟蓑雨笠,何事重来”。平仄上,“蜂媒”是平平,“蝶使”是仄仄;“雨笠”是仄仄,“烟蓑”是平平。蝶,《广韵》“徒协切”,入声。语法上,四个词语都是定中结构。

4、眉淡扫,面微酡:眉淡扫,指女子画眉,诗文中多有此语,宋晏几道《生查子》“轻匀两脸花,淡扫双眉柳”,宋欧阳修《玉楼春》“金雀双鬟年纪小,学画蛾眉红淡扫”。酡,饮酒脸红貌,也泛指脸红。平仄上,“眉淡扫”是平仄仄,“面微酡”是仄平平。语法上,两个词语都是主谓结构。

5、妙舞对清歌:清歌,不用乐器伴奏的歌唱,也指清亮的歌声,此当指后者。“清歌”“妙舞”经常并提,晋葛洪《抱朴子·知止》“轻体柔声,清歌妙舞”。平仄上,“妙舞”是仄仄,“清歌”是平平。语法上,两个词语都是定中结构。

6、轻衫裁夏葛(gé),薄袂剪春罗:衫,一般指单衣。夏葛,指夏天穿的葛衣,唐薛能《水帘吟》“豪客每来清夏葛,愁人才见认秋檐”;葛,指草木纤维制成的织物。袂,衣袖。春罗,丝织品的一种,元吴当《潘子华画上都花鸟》“不知天上寒多少,谁剪春罗作舞衣”。平仄上,上联是平平平仄仄,下联是仄仄仄平平。葛,《广韵》“古达切”,入声;薄,《广韵》“傍各切”,入声。语法上,两句都是主谓结构。主语“轻衫”“薄袂”是受事,是谓语动词“裁”“剪”的结果;“夏葛”“春罗”皆表裁剪所用的材料,充当宾语。

7、将相兼行唐李靖,霸王杂用汉萧何:上联说的是唐初军事家李靖的典故,《旧唐书·王珪传》载:“后尝侍宴,太宗谓珪(王珪)曰:‘卿识鉴清通,尤善谈论,自房玄龄等,咸宜品藻,又可自量,孰与诸子贤?’对曰:‘孜孜奉国,知无不为,臣不如玄龄;才兼文武,出将入相,臣不如李靖;敷奏详明,出纳惟允,臣不如温彦博;处繁理剧,众务必举,臣不如戴胄;以谏诤为心,耻君不及于尧、舜,臣不如魏征。至如激浊扬清,嫉恶好善,臣于数子,亦有一日之长。’”王珪是初唐名相,他对房玄龄、李靖、温彦博、戴胄、魏征等人一一进行了点评,认为自己在“才兼文武,出将入相”方面比不上李靖,当是“将相兼行唐李靖”的出处。李靖,本名药师,京兆三原(今陕西三原)人,精熟兵法。高祖时,任行军总管;太宗时,历任兵部尚书、尚书右仆射等职。将相,将帅和丞相,将是武官,相是文官,“将相兼行”是形容李靖文武双全。下联说的是汉初名相萧何的典故,萧何,沛县(今属江苏)人,曾为沛县吏。秦末时辅佐刘邦起义。后封酂侯,位次第一。《史记·高祖本纪》载刘邦之言:“夫运筹策帷帐之中,决胜于千里之外,吾不如子房。镇国家,抚百姓,给馈饷,不绝粮道,吾不如萧何。连百万之军,战必胜,攻必取,吾不如韩信。此三者,皆人杰也,吾能用之,此吾所以取天下也。”霸王,指的是霸道和王道:霸道,指君主凭借武力、刑法、权势等进行统治;王道,儒家提出的一种以仁义治天下的政治主张。“霸道”与“王道”常常相对,唐张九龄《应道侔伊吕科对策》之二“王道务德,不来不强臣;霸道尚功,不伏不偃甲”。萧何巩固刘邦的大后方,提供武力所必需的粮饷,这是“霸”;但同时他又在后方安抚百姓,推行德政,这是“王”。平仄上,上联是仄仄平平平仄仄,下联是仄平仄仄仄平平。杂,《广韵》“徂合切”,入声。语法上,上下联都是主谓结构,有判断的意味。“将相兼行”者,乃“唐李靖”也;“霸王杂用”者,则“汉萧何”也。主语部分“将相兼行”“霸王杂用”也是主谓结构,谓语“唐李靖”“汉萧何”是定中结构。

8、月本阴精,岂有羿妻曾窃药;星为夜宿(xiù),虚传织女漫投梭:上联说的是后羿和嫦娥的传说,典出《淮南子·览冥训》:“譬若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,姮娥窃以奔月,怅然有丧,无以续之。”高诱注“姮娥”也说:“姮娥,羿妻。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,未及服之,姮娥盗食之,得仙,奔入月中,为月精也。”姮娥,后常作嫦娥,唐李商隐《嫦娥》有“嫦娥应悔偷灵药,碧海青天夜夜心”。羿从西王母那里求得不死之药,结果被姮娥偷了,飞升到月亮上去,成了月中女神。羿,传说中善于射箭的人,《孟子·离娄下》“逄蒙学射于羿,尽羿之道,思天下惟羿为愈己,于是杀羿”。下联也是一个民间传说——牛郎和织女的故事,出自《月令广义·七月令》引南朝梁殷芸《小说》“天河之东有织女,天帝之子也。年年机杼劳役,织成云锦天衣,容貌不暇整。帝怜其独处,许嫁河西牵牛郎,嫁后遂废织纴。天帝怒,责令归河东,但使一年一度相会”。这是古人从牵牛星和织女星而演绎出来的故事,传统诗文里大量使用此典,如《古诗十九首》“迢迢牵牛星,皎皎河汉女。纤纤擢素手,札札弄机杼。终日不成章,泣涕零如雨。河汉清且浅,相去复几许。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”,唐杜甫《牵牛织女》“牵牛出河西,织女处其东。万古永相望,七夕谁见同”。宿,星宿,我国古代指某些星的集合体。虚传,就是空传的意思,今本多作“浪传”,与“虚传”同义,如唐杜甫《得舍弟消息》诗之二“浪传乌鹊喜,深负鹡鸰诗”,仇兆鳌注“弟不能归,空传乌鹊之喜”。漫,随意、胡乱,如唐杜甫《闻官军收河南河北》“却看妻子愁何在,漫卷诗书喜欲狂”。投梭,织布时来回投射梭子,指织布。平仄上,上联是仄仄平平,仄仄仄平平仄仄;下联是平平仄仄,平平仄仄仄平平。织,《广韵》“之翼切”,入声。语法上,“月本阴精”对“星为夜宿”,是主谓结构,表判断。“岂有羿妻曾窃药”“虚传织女漫投梭”是对“嫦娥奔月”和“牛郎织女”两个传说的否定,都是状中结构:“岂”“虚”作状语;谓语中心“有羿妻曾窃药”“传织女漫投梭”是动宾结构。对仗工整。

笠翁对韵五歌逐句解释版(精解)

其二

慈对善,虐对苛[1]

缥缈对婆娑[2]

长杨对细柳,嫩蕊对寒莎[3]

追风马,挽日戈[4]

玉液对金波[5]

紫诏衔丹凤,黄庭换白鹅[6]

画阁江城梅作调,兰舟野渡竹为歌[7]

门外雪飞,错认空中飘柳絮;岩边瀑响,误疑天半落银河[8]

句解

1、慈对善,虐对苛:慈,上爱下、父母爱子女,即所谓父慈子孝之“慈”。善,吉祥,美好。今“慈”“善”常并提,有“慈善”一词,仁慈、富有同情心的意思。虐,残害、残暴的意思。苛,狠虐、严厉的意思。两组词语,第一组是褒义,第二组是贬义。平仄上,“慈”“苛”是平声,“善”“虐”是仄声。语法上,两组都是形容词。

2、缥缈对婆娑:缥缈,形容高远隐约貌。婆娑,一般形容舞姿的优美。平仄上,“缥缈”是平仄,“婆娑”是平平。语法上,两个词语都是形容词,且都为联绵词,其内部结构不可拆分。

3、长杨对细柳,嫩蕊对寒莎(suō):长杨,长杨宫的省称,《三辅黄图·秦宫》“长杨宫,在今盩厔县东南三十里,本秦旧宫,至汉修饰之以备行幸。宫中有垂杨数亩,因为宫名,门曰射熊馆。秦汉游猎之所”。细柳,此为“细柳营”的简称。据《史记·绛侯周勃世家》载,“文帝之后六年,匈奴大入边”,当时周亚夫驻军细柳营,文帝去劳军,结果被细柳营的各种军令所限。对此,文帝称赏不已,感叹“嗟乎,此真将军矣”,拜亚夫为中尉。嫩蕊,含苞欲放的花,唐杜甫《江畔独步寻花》“繁枝容易纷纷落,嫩蕊商量细细开”。莎,草名,即莎草,南唐李中《安福县秋吟寄陈锐秘书》有“卧听寒蛩莎砌月,行冲落叶水村风”。平仄上,“长杨”是平平,“细柳”是仄仄;“嫩蕊”是仄仄,“寒莎”是平平。语法上,“长杨”“细柳”皆为地名的简称,定中结构;“嫩蕊”“寒莎”也是定中结构,形容词修饰植物名词。

4、追风马,挽日戈:“追风”本是形容足力强、速度快,比如孔颖达《春秋左传正义》“然则千里之路,往还八反,车率日行一百六十里,计则一万六千里,虽追风逐日之足,犹将不逮于此”;后来作为骏马的名称,北魏杨衒之《洛阳伽蓝记·法云寺》“琛在秦州,多无政绩,遣使向西域求名马,远至波斯国,得千里马,号曰‘追风赤骥’”。挽日戈,出自鲁阳公的典故,《论衡·对作篇》曰“《淮南书》言共工与颛顼争为天子,不胜,怒而触不周之山,使天柱折,地维绝。尧时十日并出,尧上射九日。鲁阳战而日暮,援戈麾日,日为却还”,据说鲁阳作战的时候太阳下山了,他就拿起戈把太阳给挽回来了。有大量诗词赞美鲁阳的勇武,唐岑参《送裴侍御赴岁入京》“惜别津亭暮,挥戈忆鲁阳”,明冯琦《送操江张中丞二首》“练甲含江动,雕戈挽日回”。平仄上,“追风马”是平平仄,“挽日戈”是仄仄平。语法上,二者都是定中结构,其定语“追风”“挽日”都是动宾结构。

5、玉液对金波:玉液,比喻美酒。金波,亦泛指酒。二者经常并提,或作“玉液金波”,或作“金波玉液”,比如《西厢记·崔莺莺夜听琴》“他其实咽不下玉液金波。谁承望月底西厢,变做了梦里南柯”。平仄上,“玉液”是仄仄,“金波”是平平。语法上,二者都是定中结构。

6、紫诏衔丹凤,黄庭换白鹅:上联说的是周文王和周武王的典故,《今本竹书纪年·周武王》载:“文王梦日月著其身,又鸑鷟鸣于岐山。孟春六旬,五纬聚房。后有凤凰衔书,游文王之都。书又曰:‘殷帝无道,虐乱天下。星命已移,不得复久。灵祇远离,百神吹去。五星聚房,昭理四海。’文王既没,太子发代立,是为武王。”传说有凤凰衔着诏书游于文王之都,昭示殷商快要灭亡的预言。后来果然周武王灭商,建立了周朝。《宋书·符瑞上》亦有类似的记载。紫诏,又叫“紫泥诏”“紫泥书”,指皇帝诏书,古人以泥封书信,泥上盖印,皇帝诏书则用紫泥,故名。唐李白《玉壶吟》有“凤凰初下紫泥诏,谒帝称觞登御筵”。丹凤,头和翅膀上的羽毛为红色的凤鸟,比喻下达诏书的使者,唐黄滔《贺清源仆射新命》“二天在顶家家咏,丹凤衔书岁岁来”,明高明《琵琶记·春宴杏园》“九重天上声名重,紫泥封已传丹凤”。下联说的是王羲之的典故,王羲之写经换鹅有两次,《七修类稿·辩证类·换鹅经》有详细的解说:“羲之书经换鹅事,张汉《云谷杂记》辨之甚明,但文多而难备录,盖以羲之两次事也,今予略具辨,直著其义于左。一书《道德经》,是偶悦山阴道士之鹅,求市不得,因为之写换也。此出传中所谓‘写毕,欣然笼鹅而归’。一书《黄庭经》,亦山阴道士好黄庭,又知羲之爱白鹅,逆以数头赠之,得其妙翰。俱缘以写经换鹅,故后人指为一事,辩之纷纷也。独李太白于《右军》诗曰:‘右军本清真,潇洒在风尘,山阴遇羽客,爱此好鹅宾,扫素写道德,笔精妙入神,书罢笼鹅去,何曾别主人?’又《送贺宾客归越》诗:‘镜湖秋水漾晴波,狂客归舟逸兴多,山阴道士如相见,应写黄庭换白鹅。’此可知矣。至若衍极之论固精,恐白不至如此误也。”这两次换鹅都与山阴道士有关,一个喜欢《道德经》,一个喜欢《黄庭经》,皆请王羲之写经以换鹅,李渔此处用的是后一个典故,故作“黄庭换白鹅”。平仄上,上联是仄仄平平仄,下联是平平仄仄平。白,《广韵》“傍陌切”,入声。语法上,两句都是主谓结构,表达的是紫诏衔于丹凤、黄庭换取白鹅的含义。此联一共用了四个颜色词来对仗,构思巧妙。

7、画阁江城梅作调,兰舟野渡竹为歌:上联典出唐李白《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》(或作《黄鹤楼闻笛》)“黄鹤楼中吹玉笛,江城五月落梅花”。到现在黄鹤楼还有一副楹联作“何时黄鹤重来,且自把金樽,看洲渚千年芳草;今日白云尚在,问谁吹玉笛,落江城五月梅花”。“画阁”指彩绘华丽的楼阁,即黄鹤楼;“江城”指临江之城市,武汉濒临长江,别称“江城”。黄鹤楼位于武汉长江南岸的武昌蛇山之巅,濒临万里长江,故曰“画阁江城”,其楹联有“对江楼阁参天立,全楚山河缩地来”。调,戏曲和歌曲的乐律、调子。琅环阁藏本“画阁”作“画角”,“调”作“引”。引,也有乐曲的意思,亦可。然“画角”是边城军乐,与黄鹤楼无关,当以“画阁”为是。兰舟,木兰舟,亦用为小舟的美称。野渡,荒落之处或村野的渡口,唐韦应物《滁州西涧》有“春潮带雨晚来急,野渡无人舟自横”。竹为歌,指的是《竹枝词》,原为四川东部一带民歌,唐代诗人刘禹锡根据民歌创作新词,多写男女爱情和乡土风俗,流传甚广,比如他的《竹枝词》有“杨柳青青江水平,闻郎江上唱歌声”。平仄上,上联是仄仄平平平仄仄,下联是平平仄仄仄平平。阁,《广韵》“古落切”,入声;竹,《广韵》“张六切”,入声。语法上,“画阁江城”对“兰舟野渡”,皆由两个名词组成,表达的是“画阁立于江城”“兰舟横于野渡”的意思,谓语动词省略;“梅作调”对“竹为歌”,都是主谓结构。

8、门外雪飞,错认空中飘柳絮;岩边瀑响,误疑天半落银河:上联是东晋才女谢道韫的典故,出自《世说新语·言语》:“谢太傅寒雪日内集,与儿女讲论文义。俄而雪骤,公欣然曰:‘白雪纷纷何所似?’兄子胡儿(谢朗小字)曰:‘撒盐空中差可拟。’兄女曰:‘未若柳絮因风起。’公大笑乐。即公大兄无奕女,左将军王凝之(羲之第二子)妻也。”谢道韫年少时候和兄弟姐妹们一起学习,当时下起了大雪,叔叔谢安问他们:“白雪纷纷拿什么来比喻好?”谢道韫以柳絮比拟雪花飘舞,颇得谢安的称赏。后人因此用“咏絮之才”比喻有文才的女子。下联典出唐李白《望庐山瀑布》“日照香炉生紫烟,遥看瀑布挂前川。飞流直下三千尺,疑是银河落九天”。平仄上,上联是平仄仄平,仄仄平平平仄仄;下联是平平仄仄,仄平平仄仄平平。语法上,“门外雪飞”对“岩边瀑响”,是状中结构,由“门外”“岩边”两个方位短语修饰“雪飞”“瀑响”两个主谓结构;“错认空中飘柳絮”对“误疑天半落银河”,也是状中短语,主语省略,“错”“误”充当状语,谓语中心“认空中飘柳絮”“疑天半落银河”是动宾结构,“空中飘柳絮”“天半落银河”是主谓结构充当宾语。结构虽然复杂,对仗非常工整。

其三

松对竹,荇对荷[1]

薜荔对藤萝[2]

雕云对镂月,樵唱对渔歌[3]

升鼎雉,听经鹅[4]

北海对东坡[5]

吴郎哀废宅,邵子乐行窝[6]

丽水良金皆待冶,昆山美玉总须磨[7]

雨过皇州,琉璃色灿华清瓦;风来帝苑,荷芰香飘太液波[8]

句解

1、松对竹,荇对荷:“松”与“竹”皆属古代“岁寒三友”,作为品格正直、高洁的象征物。“荇”与“荷”皆为水生植物,可以食用和入药;荇,《诗经·周南·关雎》有“参差荇菜,左右流之”。平仄上,“松”“荷”是平声,“竹”“荇”是仄声。竹,《广韵》“张六切”,入声。语法上,四个词语都是植物名词。

2、薜荔对藤萝:薜荔,常绿藤本植物,蔓生,《楚辞·离骚》“揽木根以结茝兮,贯薜荔之落蕊”,王逸注曰“薜荔,香草也,缘木而生蕊实也”。藤萝,紫藤的通称。二者经常并提,比如清李斗《扬州画舫录·小秦淮录》“门挂藤萝,墙封薜荔”。平仄上,“薜荔”是仄仄,“藤萝”是平平。语法上,两者都是藤蔓类植物名词。不过,“薜荔”是联绵词,不能拆分;“藤萝”是并列式合成词。

3、雕云对镂月,樵唱对渔歌:“雕”“镂”义同,都是雕刻的意思。古文中常见二者并提,如清解鉴《益智录》“……然无损于己,有益于人,犹胜于俪白妃红,雕云镂月,浪费笔墨而已也”,清周凯《厦门志》卷十四“陈龙寿,字藕君,泉州人;鸿胪寺卿科捷季女也。……生长名门,雅娴吟咏。……然不肯多作,谓‘雕云镂月,非闺阁所宜’”。可见,“雕云镂月”当是比喻在文字上的雕饰。今本多作“梯云对步月”。樵,柴薪,引申为打柴,还引申为打柴人、樵夫,此指后者,宋王安石《谢公墩》“问樵樵不知,问牧牧不言”。渔,打鱼,引申为渔父,此也指后者。平仄上,“雕云”是平平,“镂月”是仄仄;“樵唱”是平仄,“渔歌”是平平。语法上,“雕云”“镂月”都是动宾结构,“樵唱”“渔歌”都是主谓结构。

4、升鼎雉,听经鹅:升鼎雉,典出《尚书·高宗肜日》:“高宗肜日,越有雊雉。祖己曰:‘惟先格王,正厥事。’乃训于王曰:‘惟天监下民,典厥义。降年有永有不永;非天夭民,民中绝命。民有不若德,不听罪;天既孚命正厥德,乃曰:“其如台?”呜呼!王司敬民;罔非天胤,典祀无丰于昵。’”《史记·殷本纪》也对此有详细记载。武丁祭祀高宗的那一天,有一只野鸡跳到鼎上鸣叫。祖己就提醒武丁说要修政事,武丁按照他所说的去实行,终于实现殷道复兴,百姓和乐。听经鹅,这类故事甚多。据清徐谦《物犹如此·通慧鉴》引《第一功德录》载:“明侍中钟公复秀、徐公遵寿,俱住罗家巷,奉佛,持《金刚经》。别洁一佛堂,二公联坐而诵。钟家有双白鹅,闻其念佛,辄尾二公后,作声而行,逐之不去,亦不近逼。其行其止,皆随鱼子声。严寒行多,鹅掌冻裂露骨,强行益力。逾数年,双鹅并对经案立化。二公为瘗于净业寺后地,号‘听经鹅冢’。”明代的钟复秀、徐遵寿住在罗家巷,他们信仰佛教,诵读《金刚经》。钟家有两只鹅,听到他们念佛,就跟随二人之后,赶也赶不走。几年后,两只鹅对着经案立化,钟、徐二人就把它们埋在净业寺,谓之“听经鹅冢”。除此以外,此书还引《两京记》曰“净因寺沙门慧远,养一鹅,尝随听经。每闻讲经,则入堂伏听。泛说他事,则鸣翔而出”,说的都是鹅听经的故事。平仄上,“升鼎雉”是平仄仄,“听经鹅”是平平平。语法上,“升鼎雉”“听经鹅”都是定中结构,其定语“升鼎”“听经”都是动宾结构。

5、北海对东坡:北海,古代泛指北方最远僻之地,也是汉代的郡名,汉景帝中元二年置,汉末孔融任北海相,人称孔北海,亦称北海。东坡,本指东边坡地,也是一个地名,在湖北黄冈,宋苏轼《东坡》诗曰“雨洗东坡月色清,市人行尽野人行”,后苏轼就以此为号。平仄上,“北海”是仄仄,“东坡”是平平。语法上,两个词语都可为指人、地的名词,都是定中结构。

6、吴郎哀废宅,邵子乐行窝:上联说的是唐代诗人吴融的典故,他有一首诗名叫《废宅》:“风飘碧瓦雨摧垣,却有邻人与锁门。几树好花闲白昼,满庭荒草易黄昏。放鱼池涸蛙争聚,栖燕梁空雀自喧。不独凄凉眼前事,咸阳一火便成原。”这首诗感叹了项羽火烧咸阳的历史往事。下联说的是宋代哲学家邵雍的典故。据《宋史·道学一》载:“(邵雍)初至洛,蓬荜环堵,不芘风雨,躬樵爨以事父母,虽平居屡空,而怡然有所甚乐,人莫能窥也。及执亲丧,哀毁尽礼。富弼、司马光、吕公著诸贤退居洛中,雅敬雍,恒相从游,为市园宅。雍岁时耕稼,仅给衣食。名其居曰‘安乐窝’,因自号‘安乐先生’。旦则焚香燕坐,晡时酌酒三四瓯,微醺即止,常不及醉也,兴至辄哦诗自咏。春秋时出游城中,风雨常不出,出则乘小车,一人挽之,惟意所适。士大夫家识其车音,争相迎候,童孺厮隶皆欢相谓曰:‘吾家先生至也。’不复称其姓字。或留信宿乃去。好事者别作屋如雍所居,以候其至,名曰‘行窝’。”邵雍在洛阳的时候,居室简陋,需要自耕以供食用。但他怡然自得,把自己居住的陋室称为“安乐窝”,自号“安乐先生”。一些好事者模仿他的居所,谓之“行窝”,恭候邵雍的来访。郎、子,都是对男子的美称。平仄上,上联是平平平仄仄,下联是仄仄仄平平。宅,《广韵》“场伯切”,入声。语法上,上下联都是主谓结构。谓语部分“哀废宅”“乐行窝”是动宾结构,“哀”“乐”皆为心理动词,意为“为……而哀”“为……而乐”。

7、丽水良金皆待冶,昆山美玉总须磨:上联典故出自《韩非子·内储说上·七术》:“是以丽水之金不守,而积泽之火不救”,“荆南之地,丽水之中生金,人多窃采金。采金之禁,得而辄辜磔于市,甚众,壅离其水也,而人窃金不止”。下联出自《史记·李斯列传》:“今陛下致昆山之玉,有随、和之宝,垂明月之珠,服太阿之剑,乘纤离之马,建翠凤之旗,树灵鼍之鼓。此数宝者,秦不生一焉,而陛下说之,何也?”可见丽水之金、昆山之玉皆被古代视为珍宝。“待”,琅环阁藏本作“入”,此取“待”,因其与下文“须”对仗更工整。待、须,二者在此同义,都是“等待”“需要”的意思。平仄上,上联是仄仄平平平仄仄,下联是平平仄仄仄平平。语法上,上下联都是主谓结构。

8、雨过皇州,琉璃色灿华清瓦;风来帝苑,荷芰(jì)香飘太液波:皇州,帝都、京城,南朝宋鲍照《侍宴覆舟山》诗之二“繁霜飞玉闼,爱景丽皇州”;此处当指唐都长安。琉璃,此指用铝和钠的硅酸化合物烧制成的釉料,用来做砖瓦等,清唐孙华《东岳庙》“我来瞻庙貌,碧瓦琉璃光”。华清,长安有华清池,也有华清宫,唐白居易《长恨歌》“春寒赐浴华清池,温泉水滑洗凝脂”;唐杜牧有《过华清宫绝句》“长安回望绣成堆,山顶千门次第开”,描写华清宫的壮观华丽。此指后者。苑,指帝王或贵族的园林。荷芰,荷花和菱角,唐杜审言《夏日过郑七山斋》“薜萝山径入,荷芰水亭开”。太液,指太液池,汉、唐、元、明、清都有太液池,唐白居易《长恨歌》有“归来池苑皆依旧,太液芙蓉未央柳”。平仄上,上联是仄仄平平,平平仄仄平平仄;下联是平平仄仄,平仄平平仄仄平。语法上,“雨过皇州”“风来帝苑”相对,描写自然环境,都是主谓结构。“琉璃色灿华清瓦”对“荷芰香飘太液波”,也是主谓结构;主语“琉璃”“荷芰”不对仗,“琉璃”是联绵词,“荷芰”是并列结构;谓语部分“色灿华清瓦”“香飘太液波”是对主语的陈述,也是主谓短语。

其四

笼对槛,饵对囮[1]

及第对登科[2]

冰清对玉润,地利对人和[3]

韩擒虎,荣驾鹅[4]

青女对素娥[5]

破头朱泚笏,折齿谢鲲梭[6]

留客酒怀应恨少,动人诗句不须多[7]

绿野凝烟,但听村前双牧笛;沧江积雪,惟看滩上一渔蓑[8]

句解

1、笼对槛(jiàn),饵对囮(é):笼,用竹片编成的盛物的器具,引申为饲养鸟、虫、家禽等的笼子,《庄子·天地》“则鸠鸮之在于笼也,亦可以为得矣”。槛,关动物的大笼子、栅栏,《庄子·天地》“而虎豹在于囊槛,亦可以为得矣”。囮,一种用于诱捕同类鸟的鸟。笼、槛都是饲养动物的笼子;饵、囮都是猎捕动物的诱饵。平仄上,“笼”“囮”都是平声;“槛”“饵”都是仄声。今本“饵对囮”多作“巢对窝”,然“巢”“窝”都是平声,失对。故本书取琅环阁藏本作“饵”“囮”。语法上,两组都是名词。

2、及第对登科:及第,科举应试中选,因榜上题名有甲乙次第,故名。登科,科举时代应考人被录取。两个词语语义上都跟科举考试有关。平仄上,“及第”是仄仄,“登科”是平平。及,《广韵》“其立切”,入声。语法上,二者都是动宾结构。

3、冰清对玉润,地利对人和:冰清,像冰一样高洁,比喻德行高洁,《东观汉记·樊准传》“樊准,字幼陵,为州从事,临职公正,不发私书,世称冰清”,现在有成语“冰清玉洁”。玉润,像玉一样温润,也是形容德行美好,《礼记·聘义》“君子比德于玉焉,温润而泽,仁也”。玉,《说文解字》如此解释:“石之美有五德:润泽以温,仁之方也;理自外,可以知中,义之方也;其声舒扬,专以远闻,知之方也;不挠而折,勇之方也;锐廉而不忮,絜之方也。”玉器之美,其中之一就是因为“润泽以温”,合乎古代儒家对于君子的要求。地利,本指对农业生产有利的土地条件,后也指地理优势,如《孙膑兵法·月战》“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三者不得,虽胜有殃”,《孟子·公孙丑下》“天时不如地利,地利不如人和”,赵岐注“地利,险阻城池之固也”。人和,指人事和协,民心和乐。平仄上,“冰清”是平平,“玉润”是仄仄;“地利”是仄仄,“人和”是平平。语法上,“冰清”“玉润”是状中结构,“冰”“玉”皆为名词作状语,表比喻;“地利”“人和”是主谓结构。

4、韩擒虎,荣驾鹅:上联说的是隋朝名将韩擒虎。《隋书》中有《韩擒虎传》:“韩擒字子通,河南东垣人也,后家新安。父雄,以武烈知名,仕周,官至大将军、洛、虞等八州刺史。擒少慷慨,以胆略见称,容貌魁岸,有雄杰之表。性又好书,经史百家皆略知大旨。周太祖见而异之,令与诸子游集。后以军功,拜都督、新安太守,稍迁仪同三司,袭爵新义郡公。”荣驾鹅,春秋时期鲁国大夫名,是一位贤臣。《左传·定公元年》载:“六月癸亥,公之丧至自乾侯。戊辰,公即位。季孙使役如阚公氏,将沟焉。荣驾鹅曰:‘生不能事,死又离之,以自旌也。纵子忍之,后必或耻之。’乃止。”鲁昭公曾经攻打权臣季氏,失败以后逃到国外,最后客死在他乡。昭公的灵柩从乾侯运回的时候,季孙出于报复心理打算挖一条沟。荣驾鹅劝止他说:“国君在世的时候不能侍奉他,死后又要将他与祖墓隔开,这是要彰显自己的过错吗?”后来还劝谏季孙不要给昭公恶谥,季氏都接纳了他的意见。平仄上,“韩擒虎”是平平仄,“荣驾鹅”是平仄平。两个词语都是人名。语法上,其结构形式都可以分析为主谓结构:“韩”“荣”都是古国名,也可以是姓,为主语;“擒”“驾”是行为动词,它们所带的宾语“虎”“鹅”都是动物名词。对仗十分巧妙。

5、青女对素娥:青女,传说中掌管霜雪的女神,《淮南子·天文训》高诱注曰“青女,天神,青霄玉女,主霜雪也”。素娥,也是传说中古代神女,月宫仙女;娥,是美女的意思。平仄上,“青女”是平仄,“素娥”是仄平。语法上,都是表示天女的名词,皆为定中结构。

6、破头朱泚(cǐ)笏(hù),折齿谢鲲(kūn)梭:上联说的是唐代著名忠臣名将段秀实的典故,据《旧唐书·段秀实传》载,“段秀实,字成公,陇州汧阳人也”,“四年,朱泚盗据宫阙,源休教泚伪迎銮驾,阴济逆志”,“泚以秀实尝为泾原节度,颇得士心,后罢兵权,以为蓄愤且久,必肯同恶,乃召与谋议”。唐建中四年,泾原兵变,朱泚占据长安,想任用段秀实,段无奈假装相从。“秀实初诈从之,阴说大将刘海宾、何明礼、姚令言判官岐灵岳同谋杀泚,以兵迎乘舆”,段秀实暗中与人谋划诛杀朱泚,迎接德宗。“明日,泚召秀实议事,源休、姚令言、李忠臣、李子平皆在坐。秀实戎服,与泚并膝,语至僭位,秀实勃然而起,执休腕,夺其象笏,奋跃而前,唾泚面大骂曰:‘狂贼,吾恨不斩汝万段,我岂逐汝反耶!’遂击之。泚举臂自捍,才中其颡,流血匍匐而走。凶徒愕然,初不敢动;而海宾等不至,秀实乃曰:‘我不同汝反,何不杀我!’凶党群至,遂遇害焉。海宾、明礼、灵岳相次被杀。德宗在奉天闻其事,惜其委用不至,垂涕久之”。朱泚传召段秀实等人商议称帝之事,段秀实夺了源休的象牙笏,击打朱泚,击中朱泚的额头。朱的凶徒上来杀死了秀实,其他相与谋划刺杀朱泚的人也相继被杀。笏,古代臣朝见君时所执的狭长板子、用玉、象牙、竹木制成。下联是晋代名士谢鲲的典故,《晋书·谢鲲传》载:“邻家高氏女有美色,鲲尝挑之,女投梭,折其两齿。时人为之语曰:‘任达不已,幼舆折齿。’鲲闻之,慠然长啸曰:‘犹不废我啸歌。’”谢鲲曾调戏邻家高氏女,结果被这女子用织梭打断了两颗门牙。齿,本义指门牙,后以“投梭折齿”作为女子拒绝调戏的典故,亦作“投梭之拒”,或省作“投梭”。平仄上,上联是仄平平仄仄,下联是仄仄仄平平。折,《广韵》“旨热切”,入声。语法上,上下联都运用了倒置的手法,语序比较独特。“破头”与“折齿”相对,皆为动宾结构,“破”“折”皆用如使动;“朱泚”对“谢鲲”,是“头”“齿”的领有者;“笏”“梭”是“破”“折”所用之工具。按照正常的语序表达,即笏破朱泚头,梭折谢鲲齿。

7、留客酒怀应恨少,动人诗句不须多:古人送行之时,常常痛饮以畅离情别绪,如唐李白《金陵酒肆留别》“金陵子弟来相送,欲行不行各尽觞”,唐王维《送元二使安西》“劝君更尽一杯酒,西出阳关无故人”等等,与上联意境相类。下联仿造了宋王安石《石榴花》诗中的“浓绿万枝红一点,动人春色不须多”(按,亦或作唐人诗)。平仄上,上联是平仄仄平平仄仄,下联是仄平平仄仄平平。语法上,上下联皆为主谓结构。主语是“留客酒怀”“动人诗句”两个定中结构;“应恨少”“不须多”是谓语部分,皆为状中结构。二者略有不相对仗之处,“应恨少”的结构当为“应/恨少”,“不须多”的结构是“不须/多”。

8、绿野凝烟,但听村前双牧笛;沧江积雪,惟看滩上一渔蓑:牧笛,牧童或牧民所吹的笛子,宋陆游《看梅绝句》有“月淡烟深听牧笛,死生常事不须愁”。沧江,江流、江水,唐陈子昂《群公集毕氏林亭》“子牟恋魏阙,渔父爱沧江”。蓑,雨具名,即蓑衣,唐张志和《渔歌子》“青箬笠,绿蓑衣,斜风细雨不须归”。村中牧童吹笛常常和江上渔翁垂钓一起构成古诗中的意境,比如唐张乔《题河中鹳雀楼》“渔人遗火成寒烧,牧笛吹风起夜波”。平仄上,上联是仄仄平平,仄仄平平平仄仄;下联是平平仄仄,平平平仄仄平平。笛,《广韵》“徒历切”,入声;积,《广韵》“资昔切”,入声,或者“子智切”,去声。听,《广韵》有平、去两个读音,都有“聆”的意思,此取去声,以合格律。看,《广韵》亦有平、去二读,此取平声以合平仄。语法上,“绿野凝烟”“沧江积雪”相对,都是主谓结构。“但听村前双牧笛”“惟看滩上一渔蓑”相对,都是状中结构,宾语“村前双牧笛”“滩上一渔蓑”都是定中结构。从语法上看,二者对仗较为工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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